小雅和茜茜

【巍澜】白月光(12)


12.沈巍赵云澜偷偷谈恋爱
沈槐是个好孩子,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五个辅导班,还不忘关心哥哥的感情思想动态。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推理,沈巍应该是早恋了。”他蹲在音乐教室的阶梯上,沉重而惋惜地对阿九说。为了表示自己对兄长的批判之情,他特意改了称呼,哪怕他并不太清楚早恋是个什么罪名,只是鹦鹉学舌从赵老师那里学来的。
阿九就是当年那个在他掉进湖里时还在鼓掌的紫发少年,也是沈槐现在乐队里的吉他手。他年纪比沈槐他们大几岁,沈槐觉得他思想比较成熟,勉强可以和自己交流一下。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他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和自己的心腹说说。
阿九于是也跟着他摇头叹息:“爱情总是愚蠢而盲目的!想不到沈哥也难过美人关。”
沈槐等了一会没等到下音,不满地瞥他一眼:“你应该问我是怎么观察和推理的啊。”
阿九的脸上立马完美地呈现出了三分震惊三分困惑三分敬佩外加一分恰到好处的八卦:“那老大,你是怎么观察和推理的呢?”
“用心。”沈槐清了清嗓子,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虽然其他成员都走光了,阶梯教室里除了他俩连只土拨鼠都没有。
大概是从交流回来开始,他就发现哥哥有点不对劲了。那天的火锅吃得咸了,沈槐半夜起来找水喝,结果发现厨房的灯还亮着,哥哥站在窗前,开着窗子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这一幕本身就充满了诡异之处,甚至不需要沈槐用他那娇贵的脑子怎么深入思考。第一,沈巍作息规律得堪比市中心公园那座大钟的报时,而当时已经是深夜了。第二,沈巍很少用手机,更不用说打电话了,沈槐从小到大收到他的短信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第三,打电话为什么要在厨房打?嗯?
沈槐惊魂未定地抱着冰牛奶从冰箱后面探出个头,看了看窗外——隔了一条街就是赵老师的家,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那哥哥是在看月亮?他记得好像有一句诗,说的就是两个人天各一方却一起抬头看着月亮,彼此思念。
……挺感人的。
毕竟海星和地星的交通还不算怎么方便,异星恋真的很可怜。
更可怕的是哥哥和电话那边的人说话的语气,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还带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撒娇意味。
“你该睡觉了……是我不好,不应该这么晚打扰你。”
“嗯,从下车时就在想。”
“……不知道,只是想听你和我说说话。”
“不是跟谁学来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还想见你。”
“是你问我的,我不能对你说谎,也不能对自己说慌。而且说出来的话,也许你会心软,允许我现在过去找你。”
“可是你该睡了,太晚了……明天不是还要上课?”
“我和你一起睡。”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嗯。”
沈槐恍恍惚惚地回了房间,连草莓牛奶都没心情喝了。
“这些天都是这样,要么手机不离身,要么一天见不到人。”沈槐拨了一把吉他,轻轻叹了口气,隐约觉得哥哥误入歧途,自己必须挑起生活的重担,做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
“哥哥沉迷恋爱,赵老师肯定伤透了心……看来以后我要常去陪陪赵老师。”沈槐最后总结道。
“可是老大,你不是还有五门辅导班要上?”阿九在感动的同时不忘问道。
“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沈槐微微地笑了,“课呢,翘一翘就没有了。”

在沈槐同学与他的心腹密谋大计时,沈巍正在赵云澜家里,帮他整理乱出了个人特色的书房。
清闲的假期,被沈同学亲自下厨喂饱后,赵老太爷就浑身没了骨头似的窝进了沙发里,手边的茶几上放着切好的果盘,还有一叠学生的作文。他十分没有师德地一边批改作文一边笑,碰上别出心裁妙语连珠的还要读给沈巍听。
沈巍把他扔的满屋子都是的书一一捡起来,分门别类放进书架里,摆得整整齐齐,偶尔对他读出来的片段中肯地点评上一两句。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赵云澜的作文没一会就批改完了。他也没闲着,一边美滋滋吃着沈巍切好的水果,一边欣赏着沈巍忙来忙去的背影,越看越得意,忍不住嘴欠地去撩人家:“小巍啊,你说你这么贤惠,要是将来便宜了谁,我不得心疼死啊?”
他现在是有恃无恐,完全忘了之前自己醋海翻波的时候——这事说来话长,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天晚上,沈巍同学和他抬完杠就全程沉默是金了。赵云澜心里憋着火,也不想搭理他,扭头和沈槐讨论他的乐队,看都没看一旁小白菜地里黄的沈巍。最后把两人送回家时,沈巍下了车却没走,犹豫着站在车窗前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赵云澜一天和他吵了好几架,怕他再一张嘴气着自己,不等他做完心理准备便冷酷无情地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回去以后,赵云澜就琢磨着不能再等了。反正沈巍这个人,他这辈子是不会放手的,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他倒不是真的像大庆说的那么道德水平高,只是这一万年来吊死在沈巍这棵树上,早把自己以前那种花花公子的劲儿给忘得差不多了,光会围着小美人打转转,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下口。
……何况那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小美人。
他这边正琢磨着,就收到了沈巍的信息。图片是拍下来的一封信,旁边放着装饰了玉兰花的素色信封。信的落款是海星实验研究所,内容是邀请沈巍同学加入研究所,以及若干委婉恳切的废话。
赵云澜微微皱起了眉。
沈巍的第二条信息紧跟着发过来:“我不会去的。”
赵云澜神色稍缓,轻笑一声,挑眉回复过去:“你是个大人了,自己决定吧,和我说干什么。”
他抱着手机等了一会,那边却忽然没了动静。正当赵云澜准备先去洗澡时,沈巍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是情书。”电话那边传来少年低而轻柔的声音,上来连个称呼都没有,那点急切的小心思坦诚而可爱,“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赵云澜的心被轻轻地挠了一把,好不容易才压下喉咙里的笑,嘴角却快扬上了天。他在原地转了大半圈,轻飘飘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翘着腿装腔作势地问:“我什么时候生气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知道。”沈巍很认真地回答他,用一种论证某项学术研究成果的语气,“你对我生气,就是最严厉的惩罚。一个人受着这么重的刑,怎么会没有知觉。”
赵云澜被这突如其来当事人却不自知的情话甜了一脸,愣住好一会儿,才低声骂了句:“……我看你是存心不让我睡觉了。”
薄纱般的月色淡淡地笼罩着地星的夜晚,万家灯火渐次入睡,暧昧缠绵的情意在微弱的电流和鼓噪的心跳声中再无所遁形。两个人隔着一条街,绕着那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不知聊了多久有的没的,直到手机发烫了,才终于挂了电话。
一只纯白的千纸鹤从沈巍的厨房飞出去,扑扇着翅膀穿过街道和夜风,稳稳当当地落在赵云澜手心,并且服务十分到位地把自己拆开来铺平了。上面用墨笔写着两个端秀的正楷字:晚安。
赵云澜笑着低声骂了句只有他自己听到的话,把千纸鹤原样折回去,摆在了床头。

那晚过后,两个人的关系便有了微妙的变化。
在赵云澜乐观地看来,虽然革命尚未成功,胜利的小旗子已经在前方招手了,抱得美人归指日可待。情场一得意,他自动提前恢复了在沈巍面前的那副德性,每天不撩拨人家几下好像浑身都不舒服。只是可怜了沈巍,见不着人的时候倒还好,一到赵云澜面前,就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调戏得红了耳朵。
大概初恋总要经历这么一段手脚无处安放的时期,尤其当对象是你肖想了很久的人。
沈巍假装没有听见那句无聊的调笑,他整理完了书架,抱着一本陈旧的古籍走过来问赵云澜:“这本……我可不可以借来看?”
赵云澜接过来翻了翻,发现这本他自己都忘了丢在哪里的古书竟是关于傀儡术的。他怔了一下,随即抬头对沈巍笑道:“你研究这个干嘛?你也对娃娃感兴趣?早知道小时候多给你买几个娃娃好了,现在玩可有点晚了。”
沈巍有些失落地看着他,缓缓眨了下眼睛:“……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赵云澜慢悠悠地说完,把书扔在茶几上,双手合十抵着下巴,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沈巍一遍,“不过这算禁书,我借给你,你总要好好报答我一下吧?”

沈槐今天本来高高兴兴的。他翘了课,带着乐队的小伙伴们来给赵老师做慰问演出,也算正式出道前的彩排。为了表示重视,他还为他的队友们做了精致的造型,换了炫酷的舞台演出服,相信一定会给赵老师一个惊喜。
沈槐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色燕尾服,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没有动静。
他回头对队友们笑了笑:“这个时候赵老师一定在的,可能是没听见。”
接着又转过身按了三遍门铃。
这回没一会儿,门就开了。沈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里,嘴唇有点不自然的红。
他黑漆漆的眸子扫过院子里五颜六色的少年们,最后看着刚刚开门时被吓得瞬间跳到台阶下的沈槐,近乎平静地说:“你最好是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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